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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创投到底发掘了哪些青年导演?

国内的创投到底发掘了哪些青年导演?

面对汹涌而来的关注,以及潮水退去之后的寂寞,还有实际电影制作过程中的焦躁和无奈,青年导演们该如何自处?

对于这些中国电影的未来新星,创投或许还有更多可以进步和完善的地方。

作者 | 冒号鱼

编辑|小白

排版 | 板牙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2024年11月15日,金鸡电影创投大会·推介仪式在厦门举办,仪式上,导演迟海的《全屏搜索》获评委会优胜项目,导演李晨希的《三岔口》获ITG·评委会优胜项目,导演卢鹤来的《推开世界的门》获【艺术之光】优胜项目,导演颜志坚的《再搬出一场戏》获ITG特别奖·厦门制造优胜项目,导演张弛的《好好说再见》获制作中项目【报晓荣誉】等。

创投大奖最终尘埃落定,期待这些因剧本创意而胜出的导演们,能在金鸡创投的助力下,顺利孵化成片,在电影艺术上再攀高峰。

金鸡电影创投大会是中国电影金鸡奖艺术责任与使命的延伸,由中国电影家协会与中共厦门市委宣传部共同主办,面向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广泛征集华语新作电影项目。

自2019年设立以来,金鸡电影创投大会通过公平权威的评审机制、全方位全覆盖的孵化扶持体系、多样化多渠道的资金解决方案,从剧本到影像,为电影新人新作保驾护航。

以脚踏实地之姿,不移青云之志。

发现电影未来。


用心观察当下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不难发现,电影节创投几乎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每一年,国内大量电影节创投活动的开展,都在为行业发现和输送新一批优秀的电影人才,都在为中国电影的下一个可能打开想象的空间和实现的路径。

这些青年导演们明白,自己和世界的联系不能仅依靠摄影机,还要靠自己主动和外界的交流和创造。

原地等待是行不通的。主动出击,上台pitch,他们在自我表达和市场需求之间忍受割裂和煎熬,在各方评委的建议和批评中逐渐成熟和丰富。

最终走向真正的电影市场,和观众见面。

就当下国内官方主流电影节创投活动而言,主要有六项值得关注,分别是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SIFF PROJECT)、北京国际电影节北京市场项目创投、FIRST电影展电影市场·创投会、平遥国际电影展·平遥创投、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金鸡电影创投大会、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创投会等。

在这六项创投活动中,创立时间最早、孵化成果最多的,当属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早在2007年就开始设立。多年来,《钢的琴》《白日焰火》《Hello!树先生》《忘了去懂你》《十二公民》《师父》等一大批“电影创投项目”入围影片,或在国际影展摘得大奖,或进入市场口碑不俗。

截至2023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已经见证了87个项目进入制作,其中72部参与国内外各大电影节展,44部入围A类国际电影节,63部影片实现了在国内外的院线上映。

单是2023年,就有那嘉佐的《街娃儿》、魏书钧的《永安镇故事集》和久美成列的《一个和四个》三部影片登陆国内院线,由此可见,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输送新血能力不可谓不强,展现出中国内地唯一一个A类电影节的强大实力。

北京国际电影节的整体实力虽然尚未达到传统国际电影节的水平,但背靠北京市人民政府和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未来发展也不容小觑。从2012年开始,北京国际电影节北京市场项目创投正式设立,10多年的历程中,《哈日夫》《平原上的夏洛克》《七十七天》《春江水暖》《日光之下》《郊区的鸟》等佳作从这里面向市场,宝音格西格、徐磊、赵汉唐、顾晓刚、梁鸣、仇晟等导演从这里走向世界。


和上述两个电影节不同,FIRST青年电影展最初的主办单位是民营企业,后来才逐渐增设了西宁市人民政府和中国电影评论学会联合主办,同时,该电影节专注发掘、推广青年电影人及其作品,在一众电影节中做出了差异化,也使得整体氛围更加年轻、活泼。创投会自创办以来,推出《何日君再来》《暴雪将至》《老兽》《大象席地而坐》《清水里的刀子》《慕伶,一鸣,伟明》(后改名为《小伟》)《我不是药神》等,王飞、董越、周子阳、胡波、王学博、黄梓、文牧野等青年导演开始闪亮登场。


平遥国际电影展和FIRST一样,起初由导演贾樟柯于2017年发起,后续逐渐增列当地政府参与,2024年还特别增加山西传媒学院山西电影学院联合主办,为影展培育青年人才提供更坚实的基础。平遥创投创设于2019年,年纪尚轻,但也已向市场推出《温柔壳》《人生大事》等影片,使王沐、刘江江等新锐导演进入大众视野。


金鸡电影创投大会也创立较晚,于2019年开始征集项目,截止到发稿前,暂未有明确具体影片产出。创办了37年的金鸡奖可谓是国内电影节奖中的老大哥,但在近年来备受争议,特别是2018年因其主视觉海报“土味审美”遭到观众一片吐槽。好在组委会广纳批评建议,近几年来有好转迹象,创投活动的组织形式、嘉宾阵容、资金支持也不断提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挖掘和培养出优秀的青年导演和电影项目。

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创办于2019年,第一届创投会就孵化出电影《又见奈良》。该片2020年拍摄、制作完成,并入选东京、上海等国内外多个电影节的展映及竞赛单元,还在第三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的展映环节中放映,自《米花之味》后,青年导演鹏飞再度焕发新机。

原本发展态势似乎欣欣向荣,结果第五届时因主办单位权属问题闹出风波,被曝部分获奖项目奖金被拖欠,《扔你的猫》经仲裁胜诉后仍未到账,《人海同游》《拜拜,拜拜》等也遭遇类似情况。第六届将于今年12月举办,主办方已经变更,创投会也由原来的长片创投会H!action创投改成了短片创投训练营青椰计划,还算是个较具性价比的考量。


总的来看,国内电影节起步相对较晚,作为产业孵化主赛道的创投活动则是相对滞后。再加上近些年经济环境的影响,长片创投更是被打上“低效”“不可预期”的标签,使得创投活动的造新能力受到影响。

虽然每年各地创投会都会涌现出大量的获奖项目,喜讯消息也会在社交媒体上大肆传播,但最终能够真正落地拍摄并成功上映的仍是少数。

据媒体数据统计,2014—2018年国内电影节近百个获奖创投项目中,只有约四分之一有后续动态消息,其余大部分项目都没有了下文,与国外电影节的创投工坊相比,成果略显平淡,如戛纳电影节的创投工坊从2005年成立到2018年,共推动了202个电影项目的开发,其中145部影片顺利进入市场。

参加创投的青年导演,多半是人生第一次执导创作长片,自然要面临商业和艺术性的平衡问题。部分青年导演过于强调商业利益,为了吸引投资而忽视了电影本身的艺术品质和独特表达;而另一些导演则可能过于追求艺术个性,导致项目缺乏市场竞争力,难以获得足够的资金支持和市场认可。

比如在FIRST创投会上,曾出现过某些项目主创过度强调市场潜力,而一些评委则更关注项目的艺术价值和导演的独特表达,双方的诉求存在一定的矛盾。


此外,评委的个人喜好和专业背景等因素可能会对项目的评选结果产生较大影响,导致一些具有潜力、但不符合评委口味的项目无法获得应有的关注。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创投评委本身的口味可能难以与市场接轨,难以全面、客观地评估项目的所有价值和潜力,便容易在无形之中绑架电影节展,以精英品位和话语权优势顺势推出评委青睐的、但非市场接受的作品。

剧本创作寂寞却可控,而电影制作热闹,却充满不确定性。

虽然某些项目在创投阶段能够获得一定的资金和资源支持,但在推进过程中,可能会面临各种困难和挑战,如资金短缺、制作周期延长、市场环境变化等,此时如果缺乏持续的支持和保障,项目很容易陷入困境甚至夭折。

这也告诫所有的电影节创投活动主办方,切不可短视近利,否则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创投活动也有其发挥积极作用的一面,值得业内、业外呵护关心。

对于大量原本默默无闻的新人来说,电影节创投的确是最方便也最快捷获得资源和关注的途径。

例如青年导演文牧野,早在2013年便通过短片《battle》获得第七届FIRST青年电影展大学生电影竞赛单元评委会大奖,2016年又凭借《孤岛》入围FIRST影展创投会,后成功对接签约宁浩、王易冰坏猴子影业“72变电影计划”,才有了现实主义佳作《我不是药神》等作品大放异彩,最终累计票房30.98亿,截至发稿前,位列中国电影票房总榜第22名。

新人首作能获得如此耀眼成绩,令人欣喜赞叹,也显示出FIRST创投活动慧眼识珠的能力和水准。

当然,未获奖也并不代表着毫无机会。创投活动是青年导演的展示平台,“被看见”才是活动最大的意义。

创投活动汇聚了行业内的各种资源,包括资金、技术、人脉等,能够有效地将有潜力的项目与合适的投资方、制作团队等进行对接,推动项目的顺利开展。如滕丛丛导演的《送我上青云》是2014年FIRST的创投项目,虽当年未获奖,但后来被姚晨的坏兔子影业发掘并开发,姚晨本人还亲自出演并首次以监制身份参与创作。张新阳导演的《寒江别》是2024年上海国际电影节创投入围项目,预算350万元,已经完成拍摄,但后期制作还面临50万元资金缺口,有感于此的评委陆川当场决定投资,为导演递上橄榄枝。


从内容上来看,创投活动包容各种类型和风格的电影项目,鼓励创作者进行大胆的创新和尝试,促进了电影题材、表现手法等方面的多元化发展。比如钟凯峰导演的项目《在鲸鱼里游泳》颇具实验色彩,其通过音乐来表意,实现与观众的沟通,体现了创作者在类型边界上的探索精神,最终在2022金鸡电影创投大会上拿到了“最具潜力导演”奖。

对于行业来说,创投的聚光灯有利于提升整个行业对新人新作的重视程度,营造良好的创新创作氛围,推动中国电影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中国电影需要新鲜血液,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近年来,通过多家创投的细致耕耘,我们看到董越、久美成列、邵艺辉、仇晟、陈小雨、徐磊等导演不断站在聚光灯前,有的已经将作品推向市场,有的尚未完成制作,但在创投活动的现场,他们得到了前辈的精心指点和物质支撑,收获了行业关注和观众期待。

可喜的是,因为登上创投被市场和行业看见,有的青年导演已经开始拥有自己的第二部长片代表作。例如邵艺辉导演于2020 年凭借电影剧本《爱情神话》剧本入选第十四届FIRST青年电影展创投单元,在创投会上,麦特文化董事长陈砺志一眼看中,并全力支持该片孵化,最终斩获第3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编剧和最佳剪辑奖。2024年,邵艺辉再度携新作《好东西》亮相金鸡百花电影节国产新片展开幕活动,冥冥之中似乎完成了某种闭环仪式。


2015 年,董越导演带着《暴雪将至》的雏形剧本参加了第九届FIRST 影展创投会,在此结识了制片人肖乾操。之后在肖乾操的操盘下,该片吸引了段奕宏、江一燕等知名演员出演,获第30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奖和最佳男演员奖。2024 年,董越的新作《戴假发的人》作为第37届金鸡国产电影展闭幕影片展映,定档于11月16日全国公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创投不仅给了青年导演们被看见的机会,还给了他们持续生长的可能。

今年10月,2024青年电影周(浙江)的浙江创投荣誉发布,张中臣导演、编剧,陈坤阳担任制片人的《夜间声响》获得浙江创投百万大奖。张中臣和陈坤阳相识于北京电影学院保安队,而后在该校的继续教育学院深造学习电影。他们晚上上班,白天上课,毕业之后合租,成为“电影搭子”,琢磨拍摄属于自己的电影。

一时间,北电保安“半路出家”拍电影,拿下创投百万大奖的消息在社交媒体上疯传。

面对汹涌而来的关注,以及潮水退去之后的寂寞,还有实际电影制作过程中的焦躁和无奈,青年导演们该如何自处?

对于这些中国电影的未来新星,创投或许还有更多可以进步和完善的地方。

出品人|总编辑:谭飞

执行主编:罗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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